当历史的车轮进入21世纪,伴随着我国大学飞速发展而夹杂着功利主义甚嚣尘上的滚滚洪流,承载着追求真理使命的教授,在坚守知识化身、正义力量、人类进步张力、人类精神家园守护神的道路上,时常遭遇学术功利的陷阱,学术生命之灯在学术功利的疾风暴雨中挣扎着。近年来,因学术功利恣意蔓延而引发的“学术堕落”丑闻越来越骇人听闻。虽说正直的教授一直都在默默地耕耘,大学也并没有成为一潭浊水,但是这种清者自清、浊者自浊的情形,决不能成为我们对学术功利掉以轻心的借口,正直的教授也不能满足于洁身自好而对学术功利置若罔闻。大学和教授不能再集体失语、保持沉默了,必须对学术功利保持足够的警惕。 二十世纪以来,尽管大学作为象牙塔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,但教授“不为一己之利所诱惑,不受世俗需求所驱使”的象牙塔精神却历久弥新,时刻警示着教授们谨防功利的陷阱,不是流行什么就迎合什么,而是以一种宁静沉稳的心态点亮学术生命之灯,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执着前行。 学术功利陷阱危害教授学术生命 在钻研学术与追求真理的时代,大学虽然也出现过一些败类,但总体上是纯洁的。教授曾经忍饥受冻、耐贫固穷,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,为一个真实的结论付出超凡的代价。教授把探究学术的真谛当成理想,一代又一代的奋斗,铸就了多少纯净的灵魂、崇高的人格!这种事迹,几乎在每个学术领域里都不乏存在。 教授形象多样化。曾几何时,学术变成了可以转化为名利的产物,它可以换来金钱、住房、职称、官位、奖品、名声……它的价值转化为商品的价格。这种学术功利的陷阱如同一剂强烈腐蚀剂,正在腐蚀着教授的学术生命。尚明瑞先生读了《所谓教授》一书后说,今天中国的知识分子大规模从精神寺院撤离,“认真”已成为尘封的记忆,“文人”正在盯着买方市场寻求新“活法”,“不迂”、“不傻”的人们正在跳着欢快的舞步走向平庸、无序、浅薄、粗陋、伪善和麻木。 史生荣在《所谓教授》中认为,就道德而言,教授并非道德选拔赛中的优胜者,如果在大学教书,当然就会成为一名教授,这就是教授形象多样化的原因。但无论如何,教授的主流不是也不应该是《所谓教授》描写的那种崇高背后的下流——高谈阔论、孜孜求之的是教授,卖笑、拉皮条、坐官衙、开公司、烙大饼、兜售狗皮膏药的也有教授。我想说,这些现象是不足为奇的,是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。任何一所大学都有腹中空空却声名显赫的教授,然而在京城中混油果子吃的毕竟是少数。所以,社会读者大可不必因《所谓教授》中“刘安定的下流”而憎恶教授;教授也未必因白明华的攀上领导,得到课题而自甘堕落。法国作家帕斯卡尔说,高贵如苇草的人之所以有尊严并且高贵,在于他有思想。人就是因为思想而高贵于宇宙。但高贵如天使的教授中也有个别人却时而会表现为禽兽,这并非大学之精神所在。 “学术堕落”恣意蔓延。2010年2月1日,我在百度中仅输入“大学、剽窃”词条,找到相关信息约139万篇,涉及大学校长、院士、教授直到学生。一个以“追求真理,培育英才”为己任的大学,陷入“学术堕落”恣意蔓延的状态,不仅会使教授丧失学术生命,也会使社会动摇对教授学术生命的信仰。2009年,“学术堕落”事件频发,让大学备受煎熬,我们已经无法对恣意蔓延的“学术堕落”保持见怪不怪、听之任之的态度了。个别教授的“学术堕落”表面看只是道德层面的缺失和滑落,但往深里想很可怕。教授要一拨一拨地继续带学生,如果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默认“学术堕落”或者自己也不保“学术贞洁”,培养出的学生会是什么样可想而知。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原因:第一,学术乃天下公器,任何教授的学术活动都是学术活动的组成部分,正如局部细胞的坏死终将导致整个生命的危险一样,部分教授的“学术堕落”终将败坏整个大学的学术声誉;第二,目前“学术堕落”的毒菌不仅出现在个别教授身上,也相当严重地侵入出版机构、学术机构、学术评估系统的集体行为之中。试看现在学术论著的发表、学术成果的评奖和学术课题的评审等活动中,请托、贿赂、以权谋私等不正之风已经甚嚣尘上,有些地方或部门甚至达到了颠倒黑白、劣胜优败的程度。长此以往,必将导致学风的大溃坏。在我国目前的学术体制下,集体性“学术堕落”的危害更加严重,因为它在事实上起着引导学风的作用,实际上影响到每个教授的学术生命状态,它的危害是全局性的(莫砺锋《端正的学风是学术的生命》人民日报〈海外版〉,2001年9月25日。)
(来源:科学时报 2010.9.6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