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持旺盛的学术生命力需要一定的内外部条件,诸如:持续的学术创新,自由的学术氛围,活跃的学术交流,健康的学术风气等等。更为重要的是,学者要保持内心的自由和独立的人格——不墨守成规,不迷信古人、洋人和权威,不在乎权力和金钱,不随风赶潮流追时髦,保持对学术的挚爱和追求真理的执着。 创新是学术生命之源。创新是学术的生命,没有创新,学术便成了一潭死水。学术在中国传统文化中,充溢着强烈的生命创造意识,具有求道问学、追求神圣的形而上之蕴涵。学术不仅是科学发明、推动生产力发展的途径,而且是解放思想、追求光明的平台,尤其是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学术研究,对于启蒙人生、破除愚昧具有巨大的进步作用。欧洲历史上的文艺复兴、启蒙运动和中国现代史上的五四新文化运动就是典范。在中国人心目中,学术是社会道德良知的最后一块领地,这块领地一旦被蚕食,会造成社会伦理的“雪崩”现象,对此绝对不可等闲视之(袁济喜:《学术生命如何激活》)。 学术创新要善于捕捉和提出有意义的问题,并设法研究它解决它。捕捉和提出问题往往比解决问题更重要,因为前者既需要对全局的透彻把握,也需要丰富的想象力。有人或囿于狭隘的视野,或缺乏足够的想象力,提不出找不准有意义的问题,结果东奔西撞没有创新。有人或出于利益的诱惑,或受到时尚的裹挟,研究了一些毫无意义的假问题,虽说赢得了一时的风光和实惠,但着实学术生命短暂,旋即沦为明日黄花。有人热衷构造洋洋大观的体系,喜好编织眼花缭乱的范畴之网,在今日学术精细划分的情况下只会浅尝辄止,难以实现真正的学术创新(李醒民:《学术创新是学术的生命》)。 交流是学术生命之流。学者向同行介绍自己的研究、公开发表论文等都是交流。交流是学术的生命线,是学术生命的基本特征。学术共同体的交流就像人的血液系统一样,具有输送营养、免疫等多种功能。学术共同体的“血液”如果不流动了,它的生命也就终结了。通过学术交流,学术才能被同行所知晓、所使用、所参考,并对学术思想的发展和人类知识体系的丰富作出贡献。同时,通过学术争鸣,相互讨论,学者能获得新的学术灵感,思维的广度和深度都会增强,进一步启迪学术思想,激发创新思维,提高学术创新能力。学术交流能推动相关领域学者进行跨学科的联合,促使一个学科的概念和方法对另一个学科的研究对象的解释力,从而发生学科的边界漂移,形成学科间的交叉融合,促进知识的原始创新。学术交流本身的灵活性,以及学者构成的分散性,学者间知识的异质性、互补性,可从不同角度、用不同的方法进行剖析,从而促进知识的整合与集成。学术交流还能使后来的学者站在“巨人的肩膀”上进行学术创新。 总之,学术交流作为焕发学术生命的一种制度安排,可以促进知识生产的协作,知识资源的共享、流动和创新。 学风是学术生命之魂。学风是治学的理念和态度,是追求真理的科学精神和服务社会的道德责任,是学者的首要品质。学风对学术的重要性在于,它是学者和学术界的学术追求和学术境界。所谓学术大师的“学为人师,行为世范”的含义,最重要的是指他为学术界确立了某种学术风范。今日我国社会风气由理想主义趋向于现实主义,学术界的价值观念和治学心态也悄然发生着重大的变化,一些所谓的学者不再以学术为志业,而是作为赚取名利的手段。当下急功近利的浮躁学风,必然导致“学术堕落”。不良学风的泛滥,不仅会影响学术的声誉,更要紧的是学术生命的垮塌,无法实现学术应当承担的神圣使命和时代责任(李景源:《学风是科研的生命》)。那么,社会的引诱如此之多,很多奖励制度、评审办法、分配方案都在助长“学术堕落”,学者应当怎样做才能既维护自己正当的利益,又保持旺盛的学术生命呢?答案只能是一个,那就是自律——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。在个人利益与学术生命发生矛盾时,自觉维护学术生命。《荀子•修身》中说:“志意修则骄富贵,道义重则轻王公。内省而外物轻矣!传曰:君子役物,小人役于物,此之谓矣。”凡是立志献身于学术的学者,都会把学术看得像自己的生命一样宝贵。在他们的眼中,学术本身就是目的,决不会把学术当做升官晋爵的敲门砖和捞取外快的摇钱树。